Tanbifever

《浮生》92

《老九门》同人【张启山x狗五，All五，副八】

 

 

三个月的时间，解九已经放弃了搜查山里，那些事张启山的手下在做，他也帮不上什么。

他虽然沉浸在失去狗五的哀伤中，可日子总要过下去，手里那么多人要吃饭，他也没办法不振作。

早上他吃完面，准备去铺子里看看新到的货。出小饭馆门口时，正好遇上陈皮家的几个伙计在旁边摊子上买东西，无意中就听到一句：“…五爷真能吃，要买的东西这么多！四爷又不是他爹，还真他娘的当亲儿子养！”

解九打了个激灵，他循声望去，那的确是陈皮身边一个跟得挺久的伙计。于是冲上去拉住对方的胳膊，急急问道：“你刚才是说五爷吗？”

那人一惊，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会被人听去。一想起狗五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别说出自己的行踪，他不禁一阵紧张，“您听错了！我说的是…是四爷！”

“不，你说四爷之前肯定说五爷了！”解九哪会被这么简单的谎话骗倒，死抓着他不放。

“九爷，您这就不讲理了。”旁边另一个伙计来拉开他，“我们自己说的话自己还能不知道么？您肯定听错了。”

解九微眯了一下眼，呼了口气，缓缓道：“我记得没错的话，上次四爷有一笔人命案子的烂账还在我这边，我等会拿给佛爷看看，反正他最近在搜山，顺便也搜一搜你们的老窝？”

“九爷，您这就不厚道了…”两个人心虚地互望了一眼，解九平日消息灵通，跟各方合作也多，自然手里有各种别人的把柄，这也是他到哪都能不吃亏的本钱之一，外加他会算计人的恶名在外，也没多少人敢招惹他。

“算了算了…”旁边一个伙计说道：“反正五爷也说了，如果是九爷发现了他的行踪，咱们也拦不住。”

“那就麻烦二位带路了。”解九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腕子，拉着他们朝城外走去。

陈皮因为作孽太多，为了逃避追捕，自然踪迹不可捉摸。他有好些移动据点，九门里除了狗五也没人知道。解九几乎没来过他的宅子，所以必须有人带路才行。

一路到了陈皮家门口，两个伙计不敢进去通报，给解九指了路，自己就躲到厨房忙活去了。

解九站在⻔⼝，正准备敲⻔，就听到屋⾥传出熟悉的声⾳。

“不嘛～不嘛～”

⼀听就是狗五在撒娇，解九⼼⾥⼀块⼤⽯头终于落了地，这⼩⼦居然真的狗屎运，拣回⼀条⼩命。

“你再滚！再滚！”陈⽪阿四有些懊恼地骂着：“有本事⾃⼰滚回⻓沙去！”

“就不！”

解九推⻔进去时，只⻅狗五像个蛆⾍似的裹在被⼦⾥，在床上翻滚，床边陈⽪阿四正叉着腰，吹胡⼦瞪眼。

听到⻔⼝的声⾳，两个⼈同时回过头来。狗五⼀⻅到解九就⼀脸兴奋，指着陈⽪说道：“⼩九，你来评评理！四哥不给我抓螃蟹吃！”

“放屁！”陈⽪阿四怒瞪着他，“前天哪个王⼋羔⼦说给⽼⼦做蟹⻩⾯，骗⽼⼦抓了两筐螃蟹，结果⾃⼰把⽼⼦抓的螃蟹都给吃了？”

“是我是我就是我！”狗五朝他⼀吐⾆头，“可是螃蟹太好吃了嘛！四哥你再去抓嘛！”说着就在床板上跺起脚来。

“他娘的…真是上辈⼦⽋你的！”陈⽪骂骂咧咧拎起⼀个⽵篓朝⻔⼝⾛去。

解九连忙侧身闪躲避开他，陈皮瞥他一眼，什么也没说。他也知道，要是能有人找到狗五，很可能就是这小子。

等陈皮一走，解九连忙奔进屋。狗五已经从被窝里钻出来了，身上穿着大小不合的短褂，一看就是陈皮的衣服。

“小五！你到底在干嘛啊！”解九拉了条板凳在床沿坐下，“我们担心死你了，你怎么也不来个信？”

“小九，你这么聪明，应该知道我在干嘛。”狗五打了个哈欠，伸了个懒腰。

“我不知道！”解九用斥责的语气数落他：“你知道二爷都快急疯了么？”

“二爷那么聪明，应该能猜到，要是我一辈子不出现，那就是死了，要是我还能回去，那我就是在躲…”

“躲谁？”解九直直瞪着他，“张启山吗？你就这么在意他？”

狗五别开视线，解九这句话其实有些扎心。他若是真的对张启山不在乎，他完全不用做这种闹失踪的戏码。可他却选了这么拙劣的手法来逃离张启山，可见他对张启山有多无奈。

爱之深，则奋不顾身。

“你就别管了…”狗五玩着过长的袖子，“大不了我不再回去，你帮我跟二爷报个平安。”

“你既然宁可不回去也要离开他，不如就跟他说清楚，你们一刀两断，谁也别折磨谁不好吗？”解九不是不理解狗五的想法，他只是觉得这样太累了，为什么这两个人都不肯好好放手，把事情变得简单一些呢？

“就是因为做不到啊…”狗五叹了口气，“我真的从来没想到过他会对我这样，说实话，我真的很高兴，可是我知道我不能…”

狗五的笑容既无奈又辛酸，让人怜惜。

“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这么多痛心的感觉，我越是在意他，就越是自惭形秽。我恨我自己这么没用，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”

解九并不是个感情专家，他只是奇怪明明就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，为什么能被狗五搞得这么复杂。

“你不理解也没关系，我自己也不理解。”狗五苦笑着挠了挠头，“至少离他远一些，我能更舒服一些。”

“你大概不知道，佛爷的夫人离开长沙了。你若是在意这个，恐怕你是白担心一场。”

解九一下子就戳中了狗五的痛点，狗五皱了皱眉，虽然满心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什么。张启山会为了他离开尹新月吗？他不敢想，也不愿想。这种想法只会给予自己不必要的期待，而他早就在过去的所有经历中学会放弃期待了。

“与我无关了…”狗五朝解九微笑，“你也别担心我了，早点回去吧。跟二爷说，我很好，别为我操心。”

解九知道他铁了心，也不再劝。狗五虽然有时候有些幼稚淘气，拿主意的时候心思都很硬，决定的事是很难更改的。至少见他在陈皮这边生活得不错，他也算安心了。

等解九无奈地走了，狗五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松弛下来。即便到了此刻，他一想起那个男人，还是痛彻心扉。

明明已是炎热的夏季，他却像身处冰窖中一般瑟瑟发抖。那不是因为发寒，而是为了抑制自己内心涌出的感情而不得不绷紧了全身的肌肉，一边努力把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重新淹埋，一边又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爆发出来，只能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，咬着牙忍受那种过度压抑的痛苦。

那是一种除了心痛和憋屈什么也感觉不到的窒息状态。

严重时，会无法呼吸甚至四肢麻痹，但在二爷的开导下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严重地犯过病了。

他的牙在激烈的颤抖中上下碰撞，手指从指尖开始变得冰冷，刺挠挠的麻痒感占据了所有神经。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颤抖，什么都做不了。

突然大门被推开，生锈的门栓发出熟悉的吱呀声。

狗五本想说一句“四哥这么快就回来了”，可他发觉自己的声音完全卡在喉咙里出不来，于是侧身倒入被褥中，不想被陈皮看到自己这个难堪的样子。

脚步声来到床边，狗五的身体还是颤抖得厉害，他也无力遮蔽，只希望陈皮不理会他就好。

可是身后的人突然抱住他，让他的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。

“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？”

这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的那一瞬间，狗五的眼眶突然湿润了。他怎么也想不到，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会是这个男人。

张启山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，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他似的。狗五回过头，看到那熟悉的温柔表情，哽咽在胸口的声音突然松动了。

“你…怎么在…”

“我跟踪了解九，不然还找不到你。”张启山让狗五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，搂紧他就朝外走。这些日子他从来也没放弃狗五不死的希望，而如果狗五真的没死又不出现，那只有一个解释，他必然在躲避自己。所以张启山派人跟踪了二月红、解九，甚至是霍仙姑，但他的确没有想到狗五会躲在陈皮这边。

“你…带我…去哪…”狗五的指尖终于有了些知觉，仿佛眼泪成为了宣泄口之后，他身体上的僵硬就逐渐缓解了。

张启山低头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，斩钉截铁地说：“我再也不会放开你。”

 

 

BY：Tanbifever

2020-1-3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