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anbifever

《浮生》86

《老九门》同人【张启山x狗五，All五，副八】

 

狗五不得不承认，自己大意了。

若是平时，他怎么也会注意到有人从身后接近自己，可刚才他的心思全都在齐老八身上，所以他就忽略了那个从他到达这里开始就一闪而过的疑惑。

黄老板的队伍里，一直少了一个人，一个相当重要的人。

而这个人，此刻居然站在他身后，一只胳膊勒住了原本趴在他身边的尹新月，另一只手则先他一步抓住了齐铁嘴扔过来的宝盒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！”狗五问了第二次，心中已经响起闷鼓。刚才他其实心里有过侥幸，他们身处山壁上的石洞里，只要能避开子弹，他就不会受到威胁，特别是来自这个男人的威胁。

“干嘛说得这么无情？”黑哥笑眯眯地看着他，“咱们的关系这么好，见到我难道不高兴？”

狗五瞪着他，却也不敢轻举妄动，他知道自己跟黑哥有差距，就算硬拼也没用。而且他意识到，解素卿和小星一直没跟上来，很可能早就落入这个男人手里了。

黑哥一出现，底下黄老板就发出一阵狂笑，仿佛已经将一切掌握在手中。

他指着狗五怒吼道：“小黑！宰了他们！”随即他又想到尹新月是威胁张启山的筹码，立即喊到：“不不！那个女人留下！”

狗五因为侧着身子，所以余光还停留在齐铁嘴身上，见他正艰难地从碎裂的石像上往下爬，心中忐忑不安。齐铁嘴就算爬下来，也还是会落入黄老板手中，现在宝盒落入黑哥手中，他们的情势只会变得更糟。

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灵光乍现，狗五还是决定赌一把，反正已是死局，不如就拼一次。

于是他低声对黑哥说：“只要你帮我，我什么都答应你！”

虽然黑哥手里的尹新月早就被黑哥掐晕了，狗五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。他一直捏不准黑哥的心思，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赌注是否真有那么大的魅力。

黑哥果然嘲弄般地笑了起来，“狗五爷，你好像误会我了…虽然我是挺喜欢你的，不过眼下这个状况，好像没有你谈条件的余地。”

狗五心里谇骂了一声，他就猜到这男人不会因为这点小利而动容。特别是他此刻的请求简直像是临死之人的挣扎。

“小黑！你还磨蹭什么？赶紧干掉他！”黄老板在下面大骂。

继蛇妇的雕像碎裂后，周围一圈金甲力士的雕像也开始晃动，但很快，黄老板和他的手下就发现，原来晃动的不仅仅是雕像，而是整个地面。

令众人惊讶的情况接连不断，那浮桥所在的深坑中，突然有一些东西扭动着爬了上来。齐铁嘴虽然爬下了蛇妇的雕像，可他已经被团团围住。

身在外围的黄老板也并不安稳，最先爬上来的巨大蟒蛇朝着他的队伍就冲了过去，一群人一边发出惊叫，一边拿起枪械扫射。

比起跟狗五的对峙，黑哥倒更在意下面的情况，看着整个混乱的状态，居然吹出了一声轻挑的口哨。

狗五见他没有发难，反而是在观察下面的状况，忍不住问他：“你不去救他们？”

“救？”黑哥呵呵笑了一声，又走上前一步，狗五这才看清，黑哥的状态其实狼狈不堪。他身上的衣物已有很多破损，额头上、手臂上也带着伤，看样子是刚从极艰难的环境中脱险。

狗五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，“你是被他当弃子了？”

从狗五躲在这山洞里监视下面的情况起，他就一直没见到过黑哥，但因为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齐铁嘴身上，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。此刻看到黑哥的状态，才想到，很可能黄老板这一路并不顺利，他丢了一半的人马，很可能那些人都是在沿途破解机关的时候被他丢弃了。黑哥因为身手比较好，绝处逢生，从另外的地方又找了回来。

“弃子…”黑哥又呵呵笑了两声，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土灰，“没那么可怜，我只是找机会离开他而已。”

“你跟他果然不是一伙的…”狗五这次非常肯定，黑哥果然跟黄老板不同心，他在这里另有目的。

黑哥并不回答，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，朝他伸出手，“我不想对你动粗，跟我走吧。”

“不行！八爷还在下面，你要想带我走，必须带八爷一起！”狗五指着下面被围困在深潭中间的齐铁嘴，此刻已经有数条巨蟒从深潭中爬上来，只不过因为黄老板那边动静太大，蟒群都被黄老板那边的响动吸引而去，没有注意到躲在石像后面的齐铁嘴。可一旦黄老板那边全军覆灭，齐铁嘴就会变成下一个目标。

“小黑！你他妈的还不快下来？”黄老板在下面破口大骂：“老子养你这么久，你居然恩将仇报？”

在遇到危机的时候，黄老板自然会想到自己手下身手最好的人，只可惜黑哥连话都懒得跟他说，扛着尹新月，拉起狗五就朝洞穴深处走去。

“放手！”狗五努力推他，“我要下去救八爷，你若不肯去就放我自己去！”

“不行。”黑哥拽得很紧，“你跟这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有用，那位八爷我救不了，你更救不了。”

“你不试试怎么知道！”狗五被他拖着，却还在努力抵抗。

“我不需要去试，他对我没有用。”黑哥见他抵抗得厉害，快速在他脖子上捏了一下，狗五也立即昏死过去。

 

 

等到狗五醒来，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睁开眼发觉自己居然在一个石洞中，之前的记忆很快涌入脑中，让他精神一振。脖子上还残留着酸痛感，他不知道黑哥对自己做了什么，但他居然这么简单就被人给搞趴下了，可见这个男人很可怕。

刚想起身，他发觉自己居然被绑住了，而捆他的绳子另一头就握在那个可恶的男人手里。

他环视四周，发觉尹新月也被捆着，睡在他不远处，看样子还没醒。

“醒了？”原本靠在另一边石墙上的黑哥打了个哈欠，伸了伸懒腰，玩世不恭的态度依然没变。
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？”狗五这一路都在想这件事，他这一路能顺利来到这山中，冥冥之中似乎是被人安排好了路线。再加上之前黑哥带他游玩时教过他的，还有他在黑哥房间中看到的样式雷，林林总总，让他得出一个自己也很难相信的答案。

“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？”狗五思前想后，只能得出这个答案来。

黑哥不置可否，依然带着他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冷峻笑容。

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？”狗五实在耐不住了，不想跟他绕弯子，只想快点问清楚这件事。

“你要不要听个故事？”黑哥不理他，顾自说起来，“虽然是个很老套的故事，不过我希望你听一听。”

狗五瞪着他，知道他不是真的有闲心给自己说故事，这只是一种隐晦的表达方式。于是他也不再多问，等着黑哥说那个故事。

“从前有个练武的人，做了一个大官的护院。那时候时局混乱，有钱有势的人家里总要养些能用来自保的人。”

黑哥见狗五没有打断他的意思，弯了一下嘴角，继续说道：“这个护院拿着不算多的薪水，娶妻生子，平淡度日。直到有一天，朝里有人弹劾这个大官，大官家里被查抄，护院只得另谋生路。他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些大官委托给他的东西，他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，他也看不懂。他只知道旧主人待他不薄，既然将东西交托给自己，他就要好好保管，等待有一日能还给旧主家人。”

“那时他也已经小有名气，经人介绍，就去了一户王爷家里，继续做护院。不久之后，王爷也遭了难，这护院为了救王爷，被人刺死。死之前他将旧主的遗物交托给自己的儿子，让儿子有朝一日一定要还给旧主。”

狗五听到这里，完全没听懂黑哥讲这些给自己听有什么意义，他好几次想打断他问一问，都没问出口，只好继续默默听下去。

“儿子带着这些东西，追查父亲的死因，最后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玄机。他利用王爷儿子的关系，接近杀父仇敌，一心只想把这仇人弄死为父亲报仇。无奈这个仇人不仅精明，还非常难下手，儿子只得蛰伏在他身边，成为他的马前卒，期待有一天能为父报仇。”

说到这里，黑哥摊了摊手，表示自己说完了。

狗五发出呃的沉吟，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。

“所以你就是这个儿子，黄老板就是那个杀父仇人？”狗五觉得这剧情真够狗血的，但听他这么一说，倒真的解释了很多自己的疑惑。

“我就说你很聪明。”黑哥也不否认，还鼓了两下掌。

狗五翻了个白眼，不屑地撇嘴道：“我承认你是个很好的骗子，但你刚才这个故事太敷衍了，根本不足为信。”

“我承认我有些艺术加工的成分在，不过事情可是真的。”黑哥就算被看穿了也丝毫不以为意，仿佛不管狗五信不信，他就坚持这段说辞。

“就算是真的，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意义？”狗五心说就算黑哥是为了杀黄老板，可他设计把自己这一路引到这里来又是什么目的呢？

“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？你就不同情我一下？”

“同情？”狗五别开视线，心里骂了十句脏话，吊着脸问他：“大哥，你把我捆在这儿，到底谁比较可怜？”

黑哥哈哈大笑，起身过来解开他身上的绳子。

狗五倒没有急着逃跑，他知道黑哥能解开他的绳子肯定就不怕他跑，所以他也懒得去尝试，此刻他们气氛融洽，倒是问清楚那些事情的好时机。

“你到底为什么把我引到这里来？或者说，你为什么要帮我进来？”

狗五早就想明白了，他们追着黄老板的队伍到峡谷的时候，是黑哥放枪引来了大批的螃蟹怪物，将他们的队伍驱赶到他们发现地洞的地方；从那个反打的盗洞下去后，他们又找到了正好从牢房中逃到那里的声声慢；之后为了寻找尹新月，他们发现了两座山之间的那个运输货物的通道；之后找到尹新月，从建筑底部进入古楼；再到他们在古楼底部又发现了一个盗洞，将他们引到齐老八及黄老板所在的正殿，这一路的关卡都是被打通的。

狗五现在想来，能做这件事的，只有黑哥，因为只有他拥有那份样式雷。

“我承认我是故意的…”黑哥点了点头，“我只是觉得你的存在应该能大大提高我成功的几率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狗五总觉得他的回答莫名其妙。

“你要知道，在一个知道自己天命的人眼里，任何计划和应对的策略都是没用的。”黑哥点了一下狗五的额头，“只有变数才是破除这种诅咒的根本方法。”

“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？”狗五有些怒了，他跟黑哥相处了一段时间，虽然觉得他说话经常不着边际，但也不至于如此卖弄。

黑哥叹了口气，解释道：“我跟他斗了很久了，你的出现帮我完成了这件事。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，我就觉得你应该会帮我…不，是在第一次听到你的事的时候开始…”

狗五已经懒得吐槽了，这个男人完全是自说自话，根本不想对他多解释。

“那既然我已经帮你完成了复仇，你还要把我带来这里干嘛？”

“当然是为了让我活命。”黑哥笑眯眯地看着他，“我知道这件事结束后，九门的人会蜂拥而至来找我们报复。但如果我把你和这位夫人交出去，至少能保我半条命吧。”

“就这么简单？”狗五狐疑地瞪着他。

“对，你看我一直对你还不错吧？我都这么明显地朝你示好了，你总不能还对我下狠手吧？”黑哥笑嘻嘻地伸手摸了一下狗五的额头，把他散乱的发丝拂到脑后。

“那我们现在留在这里做什么？”狗五不耐地挥开他的手，“为什么还不带我们出去？”

“要出去，必须等。”黑哥靠到背后的石壁上，呼了口气，“这里可比你见到的复杂得多。”

 

BY：Tanbifever

2020-1-5